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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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唉！&ot;对方叹了口长气。&ot;这个时间拨电话，是没有理智，在被拒绝之后拨电话，是没有自尊，连续到你们家对面去等那个始终没出现的未婚夫，是傻里傻气，每夜每夜失眠到天亮，是疯里疯气……你还问我爱不爱她，或爱她到什么程度？&rdo; &ldo;那么，&ot;秦非深吸口气。下决心的说：&ldo;让我告诉你，她从没有什么未婚夫，她连男朋友都没交过……&rdo; 对面传来&ot;咕咚&ot;一声响，接着，听筒里又传来两声&ot;哎哟，哎哟&ot;的模糊呻吟声。秦非吃了一惊，慌忙对着听筒问：&ldo;怎么了？什么事？&rdo; &ldo;没有，没有事！&ot;牧原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狂欢。&ot;我只是一不小心，从床上滚到地上去了，撞了我的膝盖……没关系，好了！我挂电话了……&rdo; &ldo;喂喂，&ot;秦非又好气又好笑。&ot;你不是还要和洁舲说话吗？&rdo; &ldo;是呀！&ot;展牧原急迫的说：&ldo;但是我不能在电话里讲！我现在就过来了！&rdo;&ldo;喂喂，&ot;秦非喊：&ldo;你知道现在几点钟……&rdo; 但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秦非看看听筒，把它摔到电话机上。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宝鹃。 &ldo;他说他马上要过来！那个傻瓜真有点疯里疯气！我看你最好去叫醒洁舲，告诉她谎称的未婚夫已经被我拆穿了，至于为什么要编出个未婚夫来，大家的说法必须一致！&rdo; 展牧原到秦家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十分。 是洁舲给他开的门，她显然已经知道他要来，她已换掉了睡衣，穿了件简单的家居服……一件白绒布的袍子，上面绣着一束紫色的花朵。她的长发随便的披泻着，脸上白净清爽，丝毫没有化妆，。清新得一如早晨的花露！ 牧原是多么喜悦啊！虽然心底还藏着无数谜团。但是，只要她没有什么该死的未婚夫，什么都不严重了！什么都可以解决了。他看着她，呆呆的，愣愣的，痴痴的看着她，唇边带着个傻傻的笑。 &ldo;洁舲，我等不及天亮……&ot;他想解释。 &ldo;别说了，进来吧！&ot;洁舲让他进来，关上了大门，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秦非夫妇很明显的要让他们单独相处。牧原在沙发上坐下，洁舲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来。 &ldo;不要倒茶了！&ot;牧原急促的说：&ldo;洁舲，你骗得我好惨！为什么要这样欺侮我呢？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为什么要害得我吃不下睡不着，紧张兮兮，疯疯癫癫呢？为什么……&ot;他伸手抓住了她，因为她想躲开他，她眼里已闪起了泪光。&rdo;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要编出一个未婚夫？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断掉我的念头？是我不够好吗？是我表现得不够真诚体贴吗？你知道我没有经验，如果我不够好，你可以骂我呀！你可以教我呀！你可以给我一点小苦头吃，但是不要这么绝情呀！你可以不理我一两天，但不要弄出个未婚夫来呀……&rdo; 洁舲抬眼看他，伸出手来，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ldo;我没想到，&ot;她低声说：&ldo;秦非会帮你的忙，拆穿了我！&rdo; &ldo;这叫……&ot;他正要说，她又按住了他的唇。 &ldo;别说！现在是我说的时候。&ot;她的睫毛垂了垂，再扬起来，眼底有种深切的无奈和凄苦。&ot;我从认识你那天起，就连名字都不想告诉你的。我一直逃避你，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不，别说！听我说！你有最好的家世，最好的父母，最好的学历，你又风度翩翩，幽默有趣，才气纵横……&rdo; &ldo;哇！&ot;他挣开她的手，眉飞色舞的说了句：&ldo;我怎么这么好！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还不错，就没想到有这么好！你这傻瓜！这么好的男子你怎么还要折磨他，使他以为自己只有零分，差点去跳海……&rdo; &ldo;你要不要听我说话？&ot;她忍耐的问。 &ldo;要！要！要！&ot;他慌忙说：&ldo;不过，如果我有那么好，你又没有什么该死的未婚夫，我想，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问题了！&rdo; &ldo;是吗？&ot;她憋着气问。 &ldo;是的！&ot;他肯定的回答。 &ldo;你最好听我说完，不要再打岔！&rdo; &ldo;好。&ot;他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ldo;我必须告诉你，&ot;她沉吟了一下，犹豫的咬咬嘴唇。&ot;我是个孤儿。&rdo; 他睁大眼睛看她，不说话。 &ldo;我姓何，但是，何不是我的真姓，&ot;她继续说：&ldo;很多很多年前，他们在医院门口捡到了我，整个医院为我开紧急会议，因为我又病又弱又遍体鳞伤，大家都以为我会死掉，后来，我居然被救活了。在医院里住了半年多，大家都喜欢我，所以，院长给了我他的姓，算是收养了我。全院的医生同仁，为我捐了一笔款算是我的生活教育费，当然，这笔钱早就用完了。而秦非夫妇，收留我在他们家，从不让我有经济困难，他们让我念书、求学，直到大学毕业。直到今天。&ot;她一口气说完，盯着他。&ot;所以，我真的是个谜。一个身世来源都不清楚的谜！你以为像你这样优秀的家庭，像你这样优秀的青年，能接受一个谜吗？一个真正的谜吗？&rdo; 他凝视她，不笑了，眼珠变得深黑而黝暗起来，他在沉思，在衡量，在揣测，他仔细的看她再看她。 &ldo;当初，医院没有调查过你的来历吗？&ot;他怀疑的问。&ot;那是多少年以前？&rdo;&ldo;你最好不要再追问，&ot;她的背脊挺直了，眼中开始有&ot;武装&ot;的色彩。&ot;我并不想提我的出身，那对我是件很残忍的事，我从进中学起，就有了严重的自卑感，总觉得我不如人，为了这个，我还接受过心理治疗。让我告诉你，展牧原，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我没有未婚夫，没有交男朋友，就因为我不想面对这件事实。如今，你知道了，你可以退出去，从此不要再招惹我！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恨你……&rdo; &ldo;停！&ot;他阻止的说，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的眼睛里流转着光芒，视线在她那洁净的面庞上深深逡巡，然后，他低而清楚的说：&ldo;我早说过，我就为这个谜而活着，现在，我懂了，我什么都懂了！&ot;他把她拉到自己胸前。&ot;洁舲，你是谜，或者不是谜，对我都一样，重要的是你本人，而不是你的家世！洁舲，&ot;他再喘口气，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热情。&ot;你太低估了我！&rdo; &ldo;是吗？&ot;她看他，退后了一步。&ot;不要让一时的感情冲动蒙蔽了你的视线，冲昏了你的头。你知道谜的背后，可能会藏着一些非常冷酷的真实。而某一天，说不定这些谜底会在我们面前揭穿……哦，哦，&ot;她连退了两步，把头转了开去，急促的说：&ldo;你走吧！展牧原！你走吧！请你走！不要来烦我！不要来扰乱我！请求你！你走吧！快走吧！让我自己去过我的日子……&rdo; 他大踏步的走近她，脸涨红了，他用力把她拉进了怀中，用力的说：&ldo;如果我有一天，因为你出身而轻视你，让我被天打雷劈！被打进十八层地狱！&rdo; &ldo;别动！&ot;她喊，把衣领翻开来，让他看她肩上的伤疤，这些伤疤，由于年代已久，又经过最好的外科治疗，所以并不可怖。只是，皮肤依然起皱，疤痕仍然相当明显。他的脸发白了，瞪着那疤痕。 &ldo;这是什么？&ot;他问。 &ldo;烧伤的。据说我被捡到的时候，连头发都快烧光了，大家推测我被虐待过。我脖子上至今有疤痕，所以我常用围巾遮住它，连夏天都用围巾……&rdo; &ldo;哦！&ot;他低呼：&ldo;可怜的洁舲！可怜的洁舲！&ot;然后，他的嘴唇就紧贴在她那疤痕上面了。 她全身通过了一阵颤栗。 &ldo;你还来得及后悔，&ot;她颤抖着说：&ldo;你还来得及退出去。不让我那个谜来玷污了你……我很怕，你知道吗？我怕得要命，你知道吗？如果你再不退出去，如果你再这样纠缠着我……我就会……我就会……&ot;她抽噎起来：&ldo;我就会爱上你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