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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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哟！不是盖的呢！&ot;她边笑边说。 &ldo;你瞧！&ot;洁舲说：&ldo;都是中中闯的祸吧！&rdo; &ldo;你算了吧！&ot;宝鹃笑完了，把纸条扔在洁舲身上说。&ot;人家写得出这张纸条，你就动了心！反正，你凡心已动！如果没动心！你照样可以不理他！别把责任推在小中中身上。如果中中真该负责，你和展牧原就只能算是缘份了！怎么那天中中就如此精彩呢？你又怎么会带中中而不带珊珊呢？说来说去，你难逃责任！你最好扪心自问一下，不要自欺欺人！再说，如果没有展牧原，你生命里就不会再有别人了吗？你真预备抱独身主义，当作家，在我家里住一辈子？当然，你知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如果我今天要赶你，当初就不会大费周章的留你了！我只是要你把眼睛睁大，看清楚自己，也看清楚别人！你并不是罪人，你更不是坏人，你有资格恋爱结婚生儿育女……当一个正常的、快乐的女人。&rdo; &ldo;但是……&ot;洁舲咬咬牙。&ot;我不能欺骗他！&rdo; &ldo;你能的！&ot;宝鹃轻声而清晰的说：&ldo;我们每个人都撒过谎，欺骗有善意和恶意两种，善意的欺骗只有好，没有坏！我在医院里，每天要撒多少谎，你知道吗？明明病人已患了绝症，我会说：没有关系，医生说很快就会好了！何必让他知道了伤心呢？人生，就是这样的！&rdo; &ldo;如果……&ot;洁舲睁大眼睛说：&ldo;我把真相告诉他，你认为他的反应会怎样？&rdo; 宝鹃紧闭着嘴，侧着头，严肃的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定睛看着洁舲，眼里没有笑意，没有温暖，她冷静而诚恳的说：&ldo;我不敢说他的反应会怎样，我只知道，人性都很脆弱、很自私。我和秦非，已经治疗了你这么多年，爱护了你这么多年，我真不愿意别人再来伤害你！&rdo; 洁舲的脸发白了。 &ldo;当他觉得被伤害的时候，就是他在伤害你。&ot;宝鹃透彻的说。&ot;我们这样分析吧，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反应有两种，一种是他能接受和谅解，一种是他不能接受和谅解。后者必然造成伤害和屈辱，然后你们会分手。前者的可能性也很大，因为他很善良。但，也因为他善良，你的故事，对他是闻所未闻，甚至无法想象的。所以，他会受到打击。当他受打击的时候，洁舲，你能无动于衷吗？你不会也跟着受打击吗？然后，你辛苦建立的自尊会一一瓦解，伤痛也随着而来，在这种情绪下，你们还会幸福吗？&rdo; 洁舲怔着。 &ldo;当然，&ot;宝鹃继续说：&ldo;我们只是分析给你听，这是件太严重的事，说与不说，决定权仍然在你手里。我劝你……&ot;她顿了顿。&ot;还是不要太冒险的好！&rdo; &ldo;必输之赌。&ot;洁舲喃喃的说。 &ldo;不一定，只是输面大。&ot;宝鹃凝视着她。&ot;输掉一段爱情，事情还小，输掉你的自尊和自信，事情就大了。如果你一定要告诉他，让我们来说……&rdo; &ldo;不！&ot;她打断了宝鹃，脸色坚决而苍白。&ot;这是我的事，是吗？是我必须自己面对的事！&rdo; &ldo;是。&rdo; &ldo;人性真的那么脆弱吗？&ot;她低语：&ldo;可是，我在最悲惨的时候，遇到了你们，是不是？我看到过人性在你们头顶上发光。而你们却叫我不要相信人性。&rdo;&ldo;不要把我们神化。&ot;宝鹃认真的说。&ot;我们只是帮助你，爱护你，我们并不需要娶你！&rdo; 洁舲迅速的背转身子去，避免让宝鹃看到冲进她眼中的泪水。宝鹃走过来，拥住了她，声音变得温柔而亲切了，她叹息着说：&ldo;我说得很残忍，但是很真实。洁舲，说真的，我和秦非这种人，在这世界上也快要绝迹了。即使我们头顶上真的发光，你也不要相信，别人头顶上也会发光。我们不是悲观，是累积下来的经验，在医院里，我们看得太多太多了！尤其……&ot;她停了下来，第一次欲言又止。 &ldo;尤其什么？&ot;洁舲追问。 &ldo;那个展牧原！&ot;宝鹃仍然坦白的说了出来。&ot;我虽然只见了他几次，已经对他印象深刻。他几乎是……完美的！所有完美的人！都受不了不完美。正像所有聪明的人，都受不了蠢材一样！那个展牧原……&ot;她再深吸了口气，重重的说：&ldo;实在是完美无缺的！&rdo; 宝鹃放开洁舲，走出了房间。 洁舲软软的，浑身无力的在床上坐了下来，用双手紧紧的蒙住了自己的脸庞。这天晚上，展牧原和洁舲在一家名叫&ot;梦园&ot;的咖啡厅中见面了。&ot;梦园&ot;就在忠孝东路，和洁舲的住处只有几步路之遥，是他们经常约会见面的地方。&ot;梦园&ot;并不仅仅卖咖啡，它也是家小型西餐厅。装潢得非常雅致，墙上是本色的红砖，屋顶是大块的原木，桌子是荷兰木桌，上面放着盏&ot;油灯&ot;，一切都带着种原始的欧洲风味。洁舲一直很喜欢这家餐厅的气氛，尤其它很正派，光线柔和而不阴暗，又小巧玲珑，颇有&ot;家庭&ot;感。 他们坐定了，叫了咖啡。展牧原心中还充满了兴奋，他看着洁舲，怎么看就怎么顺眼。洁舲今晚看来特别出色，她淡扫蛾眉，轻点朱唇。穿了件白衬衫，白长裤，白西装型外套！又是一系列的白！白得那么亮丽，那么纯洁，那么高贵！ 展牧原又一次发现，白色并不是人人&ot;配&ot;得上的。它太&ot;洁净&ot;了，只有更&ldo;洁净&ot;的人，才能配上它。而洁舲，多好的名字！人如其名，名如其人。洁舲，一条洁白的小船。 洁舲坐在那儿，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她很静，太安静了，很久都没说话。只有展牧原，一直在说着他对未来的计划，授课的问题，摄影的问题，家庭的问题……提到家庭，他忽然想了起来：&ldo;明天去我家好吗？我爸和我妈已经想见你都想得快发疯了！他们说，能把他们的儿子弄得神魂颠倒的女孩一定不平凡，我告诉他们说，不能用不平凡三个字来形容你，那实在是贬低了你！你岂止不平凡，你根本就是个奇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第一次见你，就认为你是个奇迹，不止奇迹，还有惊喜，而且……&ot;他笑吟吟的看着她：&ldo;你还是本唐诗呢！说起唐诗，&ot;他又滔滔不绝的计划起来：&ldo;我想给你拍很多照片，各种各样的，每一张照片都配一首唐诗，然后出一本摄影专辑。好不好？明天就开始，有的用黑白，有的用彩色，有的在室内打光拍，有的去风景优美的地方拍，例如柳树下、小河边、海滩上……对了，拍一张你划船的，一条白色的小船，你穿着白衣服，打着一把白色的小洋伞，怀里抱一束白色的小花。题目就叫洁舲。如何？&ot;他忽然住了口，仔细的盯着她，发现有点不对劲了。&ot;你怎么不说话？你有心事吗？你在想什么？&rdo; 她慢慢的停止转咖啡杯，她的睫毛下垂了几秒钟，再抬起来，她的眼光定定的停在他脸上。然后，她费力的咽了一下口水，终于清楚的吐出一句话来：&ldo;牧原，今晚是我最后一次见你！&rdo; 他在椅子上跳了跳，不信任的看她。 &ldo;你说什么？&ot;他问，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嘴微张着，看来有点傻气，傻得那么天真，那么率直。他连掩藏自己的感情都还不会。 &ldo;我说，&ot;洁舲用力吸气，瞪着牧原。要&ot;打击&ot;这样一个人实在是&ot;残忍&rdo;的，但她却不能不残忍。&ot;我要和你分手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见面了！&rdo; &ldo;你在……开玩笑？&rdo; &ldo;不！不！&ot;她拼命摇头。&ot;我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的。&rdo; 她强调着&ot;非常&ot;两个字。&ot;我们不能再见面了。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rdo; 他的嘴唇失去了颜色，面孔发白了。 &ldo;我做错了什么？&ot;他低问：&ldo;不该吻你吗？不该拥抱你吗？我冒犯了你吗？你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吗……&rdo; &ldo;不不！别生气。牧原……&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