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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痛，也只是一眨眼就结束了。”
阳子双手抱着膝盖，那柄长剑被她放在了身旁的草地上，而无音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颗明珠，翻来覆去地看。
阳子略微垂下了头，睫毛颤动，语声也有些颤抖。
“之前……我真的想过。这个想法，在刹那间闪过脑海，然后一直忘不掉，我就那样看着剑，看了很久……剑上出现了幻影，我看到了妈妈……”
阳子的手颤抖得益发厉害，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无音深深地看了阳子一眼，放下了那颗引人注目的珠子，硬是扒开阳子那种蜷成一团的姿势，双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着。
“阳子，据说人在极度不安或者恐惧的时候，会本能地恢复成‘最初’的姿势——在我们的潜意识中，尚未离开母体，受到最完备保护的那种姿势。蜷缩起来，这样可以让我们安心……强烈的不安最先影响到的是心跳和呼吸，激素释放水平的改变，肌肉活动的变化，所以，手指的痉挛是最为常见的情景，也有人因为呼吸肌的痉挛而无法呼吸……”
说到这里，无音突然笑了笑，和她清丽的说话声不同，这个笑声给人异常清澈凉爽的感觉——或许说起来很奇怪，但是的确是，让人在刹那间就可以注意到，并且会集中精神聆听的声音。
阳子忘记了动作，只愣愣地看着无音。
无音有条不紊的述说和平静的语调，让她在聆听之余，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
那样像是山间清泉的声音，清泠泠的，不沾染任何一丝凡尘污浊——在一刹那间，阳子想到了仙人，紧接着否定了自己这样的猜想。
太荒谬了。
无音在这之前是个国中生，如果不是……现在也应该是高中生了吧？
无音握着阳子的手，绽开一个微笑。
“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从未见过的妖魔，再加上并未受过相应的训练——感觉到恐惧是正常的，不要逃避它，恐惧是人类为了生存而掌握的情感，可以迅速激发身体的潜能，但是，如果没有更强的意志控制住恐惧的负面作用，在面对妖魔时就身体紧绷僵硬，或者萌生退意，那么根本不必战斗，就成为妖魔的食物了。”
感觉到阳子的手再次变得僵硬，无音笑着轻轻按摩，接着说下去。
“所以，能够坚持下来，在战斗结束时，才涌起这些负面的想法，例如以死来解脱，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况且，阳子现在不是正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吗？阳子没有输给刹那间的软弱和诱惑，能够跨越这样的恐惧和软弱，非常了不起哦。阳子做的很棒呢！”
当无音说完这席话之后，阳子已经呆住了。
她保持着伸出双手的姿势，绿眸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水光，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沾湿了衣领，又一滴……
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的人可以说的这样肯定，没有一丝的犹豫和退避？
直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黑得纯粹，却无比耀眼。似乎无论什么都不会动摇它的宁谧，似乎无论什么都可以被它接受……
在几年前，这个人真的是和自己一样的学生吗？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