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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受到限制,周问月只能微微垂着头,看着脚底下的一小片船板。
罩着她的布很宽大,一直垂到了脚踝处,她可以短暂地不用维持那个蒙娜丽莎式的笑容,放松下来,随意地做各种表情。
耳朵边是流水的哗哗声,偶尔会有几只用力过猛的桃花花枝砸到她的脚边,随着小船的行进,那些喧闹声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震耳欲聋起来。
周问月轻轻眨了眨眼睛。
其实这样的形式总是让她控制不住类比起活人祭,想到一些比较凶残的献祭少女的习俗,总有种下一秒就会有人把她的船板掀翻,让她掉进江里祭神的感觉。
嗯……也不知道她等下会遇到别人问她什么样的问题。
花冠上的佩饰叮叮当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很悦耳,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盯着面前那块布料,慢慢开始上眼皮打下眼皮的时候,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咚”,小船终于靠上了岸,不动了。
周问月的身子轻轻晃了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还好还好……没睡着。
在此时,她能听见头顶的烈烈风声。
从空中传来几声辽远的鹰唳,紧接着便是鸟类扑闪翅膀的声音,周问月仰起头来,试图通过模糊的白布看清楚来人的影子。
这时候,一同响起的还有鼓声。
周问月感到有人撩开了眼前的布帘,但也没有完全掀开,而是堪堪停在她的手腕处,刺目的阳光透过那个掀开的地方照进来,她看不见对方,对方也看不见她。
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喊,然后是扑通扑通跪下的声音,紧接在那句叫喊声之后,有人用白泷语高声说出了一句话,就仿佛在给眼前的场景加上旁白。
周问月在早上被恶补过一通相关知识,知道这句旁白的汉文意思。
“她们从阿汗河边上岸,如同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
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
紧接着,周问月向那个洒进阳光的空隙,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有东西轻轻托住了她,应该是对方的手背,但从她的指尖传来的是丝绸柔软的质感。
周问月福至心灵,眼前这位阎罗天的扮演者,在自己手背上盖了一张丝绸。
好讲究。
她突然间有点被逗乐了,但还是赶在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准之前微笑的弧度,然后闭上眼睛,慢慢从船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