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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丧人明明是拿着一根细竹竿,甚至竹竿杵地的那一面都已经磨损有了毛边,可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却好像是手持一柄象征着无上权势的权杖。
他走进石洞,跨上木质地基,竹竿随着他前进的步子在地面敲出有韵律的“咚咚”声。
他在祭殿门前站定,打量着殿内的景象。
清宁身姿挺拔,站在只剩下半截儿的雕像前。
林言站在清宁身侧,看着清宁嘴角的血迹,目光中有担忧、有自责。
方圆、沈清和知道后背有清宁、林言守护,正在将供桌上的残肢头颅用绸巾细致地包好,收进乾坤囊。
厝内博萎靡在地,精神恍惚,一会儿看着断裂的石像追悔痛惜,一会儿看着清宁欲择人而噬,一会儿看看突然横叉一脚的服丧人,无措恐惧。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大家没什么想说的吗?”服丧人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的语气温和、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微微弯了下腰,好像在向众人行礼致意。
这些特点混合着他周身那微妙不可捉摸的气质,让众人都有些恍惚,即使他是这样奇怪的一身打扮,即使他刚刚出手打伤了清宁,也让众人产生了一种错觉——白袍下隐藏的是一位儒雅和善的长辈。
“是你用徐怀远的尸体布成骸阵,引我们来此?”清宁这话虽是疑问语句,但语气十分肯定。
“正是。”
“你究竟......”
清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厝内博的怒喝打断了:“好哇,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你究竟是什么人,闹出这些事来与我作对。”说着,他一骨碌爬起来,冲服丧人怒目而视。
“与你作对?”服丧人轻声重复了一遍,那语气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歪着头看着厝内博,语气鄙夷:“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放在眼里。”
厝内博生平最好名望,最恨别人看不起他。
他接任蒲丘族族长之位六十多年,虽然天赋平庸,修行也不勤奋,但是仗着先祖传下的几样法器和族长的身份,在蒲丘境内也是过惯了“土皇帝”的日子。
即使有除妖过境的仙门道友发现这一点,想着给彼此都留三分颜面,也不会刻意戳穿,嘴上打一场太极,一个表演知错能改,一个夸奖从善如流,大家相安无事。
可是今日这个服丧人竟然如此直白地看不起他,让他感觉好像被撕下了一层皮,内里的一包稻草和流脓的腐肉被迫袒露给世人。
厝内博掏出一把符篆,注入灵力后甩向服丧人,雷击、烈焰、寒冰朝着服丧人冲去。
服丧人佁然不动,符咒之力到他身前一步自动化去。
厝内博再扔一把,之前的一幕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