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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了半日的雨在接近晌午时就停了下来,余晖破开云层,房顶黑色的琉璃瓦挂着水珠,映出镜面似的光。
苏杳杳寻遍了整个书房,最终止步在了桌上摆着的那四幅画前。
画卷她方才就已经取下来看过,雪白平整的墙壁上,除了四枚被打磨得油光水亮的大铜钉,以作挂画之用,旁的什么都没有,敲起来也并非中空。
可她就是觉得,这东西有古怪!
照理来说,魏杰十二岁时画工不会如此粗糙,否则他也不可能令自诩才女的白芙倾心。且这不是他第一次送魏德远东西,也无任何特殊意义,魏德远为何独独挂了这四幅呢。
难道说里头有夹层?
苏杳杳弯下腰将画斜了一半,薄薄的纸背能透出光,很显然是没有。
沈恪好整以暇坐在她身后,有阳光从蒙着纱绫的窗外照进,苍灰的影子盖上她清瘦柔软的脊背。
如果他张手,像极了在背后拥抱。
沈恪盯着看了许久,好半晌才开口:“给你一个提示。”
苏杳杳几乎在瞬间站直,将画丢到桌上后转身,目光盈盈:“你说!”
对上的视线缓缓挪开,沈恪伸手将轮椅转了个方向,“镜子。”
苏杳杳一愣,心里反复念叨两遍他的话,抬脚走到镜子前。
出了太阳后,本就明亮的镜面仿佛吸收了全部的光,亮得更加刺目,在对面的墙上打出一道方形的光影。
苏杳杳被这么一晃,闭眼时眼前都出现了黑斑,忍不住抬手将镜子挪了个方向。
“这魏德远还真够自虐的!开门就见光,也不怕瞎了。”
“反常吗?”沈恪面上闪过一丝笑意,“你可曾看过皮影戏?”
苏杳杳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墙上斑驳的光影,脑海里仿佛有东西已经呼之欲出。
光线、镜子和那硕大的铜钉……
“沈恪,你太聪明了!”片刻后,她惊笑一声,重新跑回桌前,对着那四张画仔细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