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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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这会儿可真没道理，儿臣先前为您喂药的时候，您可是百般看不顺眼的儿臣，儿臣可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你若是被气出个好歹，儿臣也无法给人交代不是？！” 康熙没想到自己的话被太子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顿时梗在那里，眼睛瞪得如牛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太子。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极浓，仿佛一触即发。 胤禛这时候从袖中取出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溅到的药汁，然后折好放回去，站起身对着康熙，行了一礼： “古有涤亲溺器，扼虎救父之故，儿臣虽不能与之想必，但是自始至终对您毫无不敬之心。 二哥自幼承蒙您宠爱，自然在您面前与寻常不同，您莫要见怪才是。” 胤禛这话，一是暗指自己此番我也要和当时康熙被赐自己护驾之事，希望能够勾起康熙的一丝慈父之心。 二是为太子解释，解释太子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毕竟被父亲宠爱的孩子总是与众不同的，可既然熊孩子是你宠出来，那你也得受着！ 康熙这么胤禛的话顿时气结，如果不是因为太子这副臭德行是自己宠出来的，自己早就把他废了千八百次了！ 想到这里，康熙缓缓平定了一下心情，然后看了一眼胤禛，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这次护驾有功，朕心中有数。而且你已经失散后，想必吃了不少苦，能在回来后便立刻来朕这里侍疾，孝心可嘉。” “儿臣不敢。”胤禛垂首低声道。 “罢了，刚才是朕躺的烦了，不碍你的事。此事你莫要放在心上，若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梁九功你再给朕重新准备一碗药。” 康熙说话的意思，便是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轻飘飘的接过。 可他说让胤禛离开那话并不是真心的，若是累了？皇父身中剧毒躺在床上，儿子又岂敢言累？ 胤禛继续沉声道： “儿臣不累，在这里伺候皇阿玛，心甘情愿。” 康熙听了这话，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模样。 而后，康熙看着站在远处，梗着脖子跟一直和自己想要对打的大头鹅一样的太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只不过，刚才胤禛说的话也没有错，太子，是他宠出来的！ 康熙眼睛闭了闭又张开，这才语气又平缓的说道： “老四，即使是侍疾，也不该让你一个人来，在旁边的桌子旁休息片刻。太子，还不快上前来？” 康熙发话，无人敢不应，胤禛应了一声，便去了一旁的桌子旁给自己到了一盏已经凉透的茶水。 毕竟，此刻殿内的奴才都心系康熙的毒，一时之间疏忽也是难免……个屁！ 胤禛是知道自己这位皇阿玛的，虽不说穷奢极欲，但也从不会在生活琐事上委屈自己。 他这里的茶水之所以会是冷的，不过是因为今日来侍疾的两个皇子都不怎么得自己这位皇阿玛的喜欢吧。 胤禛闷了一口冷茶，比起喝冷茶更可怜的还是太子。 只见太子孤零零的坐在床前，看着康熙和梁九功说着过往的种种，可就是不睬他。 喝冷茶又怎么样？那也比坐冷板凳要好，应该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太子。 曾几何时，自己这位太子二哥可是所有皇子中最艳羡的人，他一个人占据了皇阿玛大半的宠爱，而如今这些宠爱，崩塌如山倒。 只是，太子被康熙这些年用金玉养出来的尊贵和脾气，却并不是那么容易随着宠爱的消失，收回去的。 太子没有在旁边坐多久，看到这幅景象，冷冷的说道： “皇阿玛竟还有闲心和旁人说这些过往的是是非非，想必精神已经大好，也不必儿臣在这里伺候着了吧？” 太子冰冷的态度，让康熙的脸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之所以要和梁九功说起曾经过往的种种，也只是想试试看在太子的心中自己和他过去所有的一切，有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 若是太时速去的话，只要顺着这个台阶哭一哭父子两个曾经的父子情深，所有的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康熙千算万算，他却算漏了太子这些年被自己养得越发骄傲的性格。 太子像是那种能接受被人冷落的人吗？ 而这时，给康熙熬好的药，被一个小太监端到了进前来。 “……以后，皇阿玛勃然大怒，直接抓了汤药朝太子砸去，只是汤药滚烫，这便伤了太子大半的容颜虽不说烫得起泡，可是却也难以忍受。” 胤禛说到这里，舒玉还是有些奇怪： “听爷这么说，现在受伤害的可是太子，那，为什么会太子会被废……” 而根据舒玉对历史的了解，太子被废的时间似乎提前了。 是因为她吗？ 可是自己来到这里只想混吃等死，并没有做过任何改变历史的事啊！ 舒玉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当时的场景，胤禛不好原话说出，只是含含糊糊的说道： “二哥这一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当即就怒斥皇阿玛为父不仁，就莫怪子嗣不孝种种。 皇阿玛一时怒极攻心，便让想要让二哥吃些苦头，让他瞧瞧何为为父不仁……” 胤禛说到这里，舒玉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这两位大清唯二的至尊之间的较量。 只是，太子如今不曾掌握实权变化，而且手中也并不曾有几个可用的人，毕竟东宫乃是在宫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康熙的监视之下，太子也不敢轻易收拢人心，勾结官员。 所以，吃亏的只能是太子。 胤禛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在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二哥被废的时候会被骤然提前，不过也幸好他一出了门后，立马让人便先将老十三拘在了房间里。 只不过，以老十三的狗脾气，想必寻常人制不住，胤禛想到这里就有些坐不住了： “姝儿，爷今日回来的早，有事要和十三弟商量，如果是晚膳爷回来晚了，你便先用，你和孩子可不能饿着。” 舒玉听到胤禛这么说，乍然响起十三阿哥在历史上的结局，不由心中一紧。 以爷和十三阿哥现在的深情厚意，若是是十三阿哥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一定会伤心的吧？ 她，不想让他伤心。 更不想，让他像历史那样，最后孤家寡人，英年早逝。 想到这里，舒玉咬了咬唇，虽然爷能拿出水泥的方子，可是却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代来的，自己小小的提醒一句都不会出错。 “爷，我听说是十三阿哥和太子之间情谊匪浅，十三阿哥又一向喜欢讲义气。 如今太子出了这档事，您若是不想十三阿哥也出事的话，还需将此事细细跟十三阿哥掰扯明白了。” 胤禛听舒玉这么说，只觉得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由有些惊讶的看了舒玉一眼，只不过这惊讶，胤禛掩饰得极好，飞快闪过后，他便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爷知道了，你好好歇着，爷去去就来。” …… 自从那日，太子被怒气攻心的康熙责令废了后，便有圣旨直接从行宫发到了京中。 太子则被康熙责令遣返回京，而看压太子的人，正是太子的死对头直郡王胤禔。 胤禛也没想到，他原以为是父子之间置气的事，如今却被皇阿玛上升到这种局面。 不管将来二哥是否会被复立，父子之间的鸿沟，也会因此事，变成深渊。 胤禛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便前去准备求情，只不过还没等他求情的话说出来，便被康熙用杯子砸了出来。 “都是一些不孝子，不孝子就知道气朕！谁敢向太子求情，便和他同罚！！ 朕可以给他无上的宠爱，但是，朕想收回就收回，他以为没了朕的宠爱，他还会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太子吗？！” 康熙此刻，等的是太子的低头服软。